译出来的密信递给他看。
史惕接过细看,脸上的急切之色渐渐化作惊异,又蕴着几分狂喜,神情颇是复杂,五官不断抽搐,端是有趣得紧。
半晌后,他方才放下密信,耷拉着双肩,两手垂着,喟然长叹一声,看似全身犯软,气力全消,实乃落下心头大石,只觉轻松不少。
公孙倒是没有出言打趣他,毕竟先前自个看过密信后,也是这般模样。
史惕毕竟是久经沙场之人,不久便彻底醒过神来,沉吟道:“照你适才的说法,莫非是担心右贤王闻得王庭陷落,妻儿被屠戮殆尽后,会先拼死攻城,唯有见得着实无法破城后,方才退兵?”
“是,却也不是。”
公孙摇摇头,缓声道:“小半个月守下来,你应也看得清楚,右贤王不似寻常匈奴人般只会逞凶斗狠,是个颇有城府的。若他得知王庭陷落,必得即刻撤兵回救,以便尽速夺回王庭,否则即便攻陷了武威城又能如何?”
史惕颌首认同道:“不错,若失去了王庭,他右贤王便是无根浮萍,匈奴右部必定分崩离析,附属部族皆会弃他而去,转投其余匈奴王。”
“只是他若见得妻儿的首级,便是城府再深,怕也会陷入癫狂,不拼死强攻几轮,泄泄火气,还不得活活憋疯么?”
公孙推己及人,以此揣摩右贤王的心态,复又道:“或许太子殿下也是预料到右贤王的反应,方才特意吩咐仓素将那些首级送来给右贤王瞧的吧?”
“……”
史惕端是无言以对,仓素虽未在密信上明言此事乃太子交办,但明眼人都能瞧出来,没有太子的特意嘱咐,谁敢下此狠手,明摆着刻意挑衅右贤王。
他不想妄议隐于幕后的太子殿下,忙是转了话头:“那我等该如何应对,方能吓阻右贤王,使得他知难而退,早些撤兵?”
“吓阻?吓阻他作甚?”
公孙勾唇坏笑,阴恻恻道:“在殿下的通盘谋划中,武威城和我等的用处无非就是拖住右贤王,拖得那五万匈奴骑射人困马乏。拖得愈久,令匈奴骑射损伤愈多,你我的功劳便愈大!”
“你的意思是……”
史惕的双眼渐渐瞪大,显是领会了公孙的意图。
公孙的笑容愈发灿烂:“示敌以弱,如香甜的鱼饵般,生生钓着他们,使之不忍轻易放弃。”
史惕亦是抚掌笑道:“正该如此!”
是夜,武威城内腾起熊熊烈焰,映红了大半天际。
无数人奔跑呼喊,惊慌不已。
“走水了,粮仓走水了!”
“快救火,快救火,粮草要烧没了!”
“天爷啊……”
城外高台上的匈奴兵士见状,忙是连夜通禀右贤王。
右贤王闻讯,自是大喜过望,亲自登上高台,望着城中混乱不堪的汉人军民和诸多奴隶,不禁仰天大笑:“天助我也,真是天助我也!”
大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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