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)6. 药草_云鬟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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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愿牌,但谢玹身量高,系的也高。微风拂过,属于容娡的那个木牌,红穗摇曳,比其他木牌要高上一截,在绿叶中十分显眼。

  顿了顿。

  谢玹抬步欲走,但许是觉得自己太过冷漠,他停了一下,缓声叮嘱道:“你好好养伤。”

  言罢,他便要离去。

  容娡看着他挺隽的背影,颇为不甘地咬了下唇。

  她忽然小跑几步,追上他,攥住他一角衣袖,气息不稳道:“公子!”

  谢玹顿足,垂眸望进她眼底。

  女郎站在他身边,抬起亮晶晶的眼眸,瞳仁流光溢彩,纤长的睫羽扑簌眨动,带起眼中粼粼的光晕。

  她颇为羞赧地咬着红唇,讷讷道:“我还不知道公子的名姓,能否、能否请您告知……”

  言罢,她迅速低下头,只留下漆黑的发顶和一截嫩白的后颈,露在他的视线里。

  谢玹望见,她的雪白的耳廓上晕开绯红的一片。

  他想起木牌上的那行字。

  她在其上称呼他为“恩人”,想来是并不知晓他的名。

  沉默良久。

  容娡的嗓音越发细弱,几乎要哭出来:“公子……”

  谢玹轻叹一声,温和又不容置喙地抚开她搭在自己衣袖上的手,撂下又冷又轻的两个字:

  “谢玹。”

  —

  回厢房的路上,容娡感觉身上有几处地方有些痛痒。

  她摸了摸痒意最甚的耳,又低头检查了下自己衤果露在外的肌肤,看见红肿一片的几个小包时,确认自己是被蚊虫叮咬了。

  山寺多树,下过雨后,桂花树与榕树又格外招蚊虫,容娡在榕树下逗留许久,身上落了不少蚊子包。

  山中蚊子的嘴要比山下厉害些,每一处被叮咬的地方皆是瘙痒难耐。

  好在,此行并非一无所获。

  不然容娡就要郁闷了。

  周围有零零散散的僧人经过,容娡心情还算不错,强忍着抓挠蚊子包的欲望,快步往回走。

  她先是去了寂清法师房中,向她求了些草药涂上。

  待痒意稍微褪去,便回了自己的厢房。

  这几日的经历,令容娡对周遭环境比较敏|感,一踏入房门,她便感觉到房中陈设似乎有轻微的改变。

  一抬眼,望见桌边坐着一个意料之外的人。

  “阿娘!”

  她惊喜不已,疾走几步走进房中,一面围着母亲检查她是否有恙,一面不禁在心中暗自感慨,谢玹的手下做事当真迅速得力。

  她进来时,谢兰岫正在饮茶。待容娡将她上上下下地打量一遍,确认她没有受伤而松开手后,她忽地放下茶盏,冷哼一声。

  看见母亲脸色不大好,容娡僵了一下,迟疑着唤:“……母亲?”

  谢兰岫又冷哼一声,往她身后看了一眼,确认没人在旁,这才斜眼睨着她,轻飘飘地打量两眼,暗讽道:“逃跑时丢下母亲不管,只顾自己,你可真是我的好女儿。”

  容娡听出她话语中的冷嘲热讽,心头好似被刺了一下,笑容散去,没有说话。

  谢兰岫的目光在厢房中绕了一圈,哼道:“你在这佛寺中安安稳稳地倒是好,我替你被人捉去关了整整两日!见你从外面回来时眉眼带笑,想必我的女儿是在此过得很是开心?”

  她猛地拍了下桌面:“丝毫不求上进!你干脆削了发做姑子去,甭做我们容家的女儿了!”

  厢房外不时有比丘经过,谢兰岫拍桌的那一下动静不小,不少人悄悄递来眼神。

  容娡注意到那些眼神,脸上有些挂不住。

  她看着母亲明显不悦的脸,注意到她丝毫未将视线放在自己身上,方才重逢的欢喜忽地在心中荡然一空。

  厢房中的气氛变成了容娡熟悉的沉沉压抑。

  她忽然没由来的浑身疲倦,没有替自己解释,也没有同母亲争辩。

  沉默许久。

  容娡垂着眼眸,只是平淡的说了一声:“母亲,我受伤了。”

  谢兰岫一愣。

  容娡头也不回地出了厢房,找寂清法师,另觅了一处厢房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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