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)皕十九章 违心之过_味结膳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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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里一惊,叫人拿过灯笼,仔细对着灯光看。

  “这针……真是你房里取来的?”金靓姗隐约认出手里的针——几个月前的一顿饭里她“吃”到过——且因为那顿饭里的一道菜,何贵才在翊坤宫里被打得半死。

  手里的针和当时仔仔细细被埋在清蒸鸡脊柱里的针一模一样,这也证实了自己认定的事——针就是何贵本人放进菜色里的——但显然不是如今跪着的这何贵,这又证实了自己另一个猜想,何贵和自己应该一样,现代人的意识隐藏在一个古人体内。

  她不动声色地把针用帕子裹好,放在身边,盘算应该怎么帮何贵解围,又显得不那么偏袒,毕竟他才在众目睽睽之下,被侍卫质疑过要行刺。

  本以为最简单的事,现在却引发了一个难题。

  正殿之中一直通着风,此时正在燃着的定魄香的味道正缓缓飘出来,金靓姗正精神不定,坐在椅子上闻到这股味道感觉好很多。

  金靓姗稍感清醒地认识到,众人在院内等待她做决定和给指示的时间已经超出了忍受范围,她望向何贵,又瞟了一眼同样跪着、但她叫不出名字的微胖男子。

  “你俩站起来,”她对跪着的两人说,又转向卫兵,“你们过于机警,一根细针能于我如何?谈何行刺?”

  说前半句话时,院子的后头传来两声沉重又沙哑的咳嗽声,最有可能发出这样咳嗽声的御医早已离开后殿去寻仵作,而身后的正殿之中此时不出意外只有已经“亡故”的何禾一人。

  而话至后半句,同一处传来的连贯咳嗽明显是个女声,在场的众人一下也平稳下来,静默地等待怪声再次从空气中传来。

  “咳、咳、咳咳、咳咳……”

  有胆小的秀女即使被关在侧殿,依然害怕地用尖利的嗓音嘶叫起来。

  侍卫手把佩刀,大步跑进正殿,随着刀出鞘的声音,爆出一声女人的惊吼,皇三子耳根一动,喊了一声“禾姑娘”,也往正殿的西北角,冲跑了进去。

  因为“已死之人”发出阵阵咳嗽,整个后殿之中所有人都僵在原地,更有缓慢退后之势。除了径直冲进去的皇三子,还有伊士尧,完全不顾此时还有什么礼仪可讲,也从金靓姗坐着的椅子旁慌不择路地跑向殿内。

  离了还有十几米远,他就愣住了,不出十几分钟前还气若游丝、奄奄一息的何禾,此时虽谈不上已经恢复,但很明显地由平躺变成了倚靠,坐在床头。

  伊士尧心中涌起无尽的复杂情绪,都汇成了一声大喊,“何禾!”连宫外一直端着皇贵妃架子的金靓姗也不得不从椅子上站起,在其他侍卫和宫女、太监的护卫下走进正殿。

  殿外院子里的人跟着她的脚步一步步向前,走到正殿的台阶下不敢再向上走,用力倾着身子朝前听正殿中的动静。

  伊士尧走到何禾床边,不可思议地屏住呼吸,瞪出的眼球撑得眼睛直疼,眼泪大颗大颗地从眼角滑出来,这一晚数不清第多少次唤出眼前姑娘的名字——

  “何禾。”

  “哥。”何禾嘴边还残留着银白色的粉末,定神纸包被撕得七零八落,洒落一床,之前伊士尧清楚记得为她润过嘴唇、放在梳妆台上的杯子,此时倾倒在床上。

  很显然,在正殿外等候郑皇贵妃旨意时,何禾已苏醒过来,且自己用过放在她手中的定神。

  伊士尧迟迟说不出话,这一刻的场景比见到何禾“已死”之时,还要更加失真。

  因为皇三子还站在一旁,他花去几分钟平静自己的心情,恢复成何禾大哥的模样,“禾丫头,眼下这是因何而起?”

  “哥,为何你满脸是伤,更一身灰土?”何禾脸色仍然煞白,气喘得格外不均匀,张嘴第一句话竟然是关心何贵。

  “小事。我还以为你,”伊士尧说着,鼻子呼出一段短促的气,激动之中掺杂着欣慰,眼泪止不住地往下落,“可把我吓坏了。”

  “我亦不知为何,忽然就晕厥过去了,好在有此物。”何禾不明说定神的名称,只手轻点散落在褥子上的碎纸,定神的粉末似乎还卡在喉咙里,又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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