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隔着窗扇,起初她并未望见楚洛的身影,待走得近了,她才看到那一抹明黄。
他变了,又好像没变。
他下了龙撵,从门口进来重华殿的样子,她曾经看了千遍万遍。
每一次,只要看到他肩膀的一点轮廓,她便认出那是他来。
可如今,他站得离她那样近,她竟是一点都认不出来。
长安隔着窗扇望他,眼中有盈盈的泪光。
他第一次来她的寝殿时,她也是这样望着他。
他第一次宠幸钟毓秀时,她也是透过这扇窗子与他置气。
这仿佛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,可是想起,却又不过是这几年发生的事。
突然,他的脚步站定了——他是望见她了。
他隔着窗子,对上她深沉的目光。
长安遇见楚洛的时候,他才只有十九岁,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。如今,他已经二十七岁了,是四个孩子的父亲。
而此时此刻,她望着他的目光,却仍像十六岁时,她初见他一般。
她一身红衣戎装,靠在他的怀里,她抬起头来,对上他深如静潭的眼眸,温然颔首道,“多谢公子救命之恩。”
只那一眼,她便将他刻在了骨子里。
多少年过去了,如今的她看着楚洛在怀念着别的女人,那个被她亲手害死的女人,她的心里难道就没有一点痛楚吗?必然是有,她想恨他,多想恨他啊。可她全都知道,那只不过是因爱而生的恨意罢了。
她此时此刻,站在这里,就这样望着他,眼里居然全都是他十九岁时的样子。
也不知过了多久,她清晰地看到他的眼角闪过一丝泪痕,伴随着那一声的轻轻的“走吧”,转眼间,他的身影便消失在她的视线里。
终于,她的唇角浮起一丝笑纹,泪水也随之而落。后来又过了一些时日,皇帝召幸了姜婉然。
再过一些日子,周若华得宠晋位充媛,姜婉然晋位充仪,随着姜婉然的得宠,她来重华殿的次数也是一次少过一次。
再接着,后宫大选由皇后主持,又选了三十六名妃嫔进宫,安排在了储秀阁。
长安知道,该是时候了。
于是她唤来晚香,温声吩咐道,“让贺昇来一趟重华殿。”
这日申时,钟毓秀陪在明德宫中与皇帝一同批阅奏折。
钟毓秀手持一把碧玉绣扇,一边给皇上扇着风,一边巧笑道,“皇上可不知道呢,这日子热了起来,月容也在宫里坐不住了,吵着闹着要见她父皇呢。”
楚洛闻言,不禁关切失笑道,“那么小的孩子,可是也会吵闹吗?”
“可不是嘛,月容这孩子啊,就着皇上疼呢。”毓秀说着,笑若春光,满面晕红。
楚洛微微一笑,口吻极是温和,“那得了空,你也把她抱来明德宫,让朕看看。”
毓秀一听这话,自是喜不自胜,嘴角都要咧开到两颊上来了,急忙道,“是,皇上。月容一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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